她想了想,也不再提这件事了。
裴彻改完了设计图,正在给爱德华发邮件。
谢宜珩听着键盘敲击的声音,像是某种规律节奏的声音密码,向她传输着彼此间的暗号。
她神使鬼差地问他:“你是怎么和爱德华说的啊?”
裴彻笑了一声,明晃晃地调侃她:“说他没头脑,惹得路易莎不高兴了。”
没头脑和不高兴这个梗就过不去了,偏偏当初还是她自己说的。
谢宜珩侧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裴彻摁下enter键,把邮件发出去,想到她问的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挑眉看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亨利上午刚给她灌的鸡汤还热乎着,立刻被她转了手,又向他复述了一遍。
裴彻耐心地听完,点点头,说:“我同意亨利教授的观点。”
谢宜珩的初衷并不是让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她有点不甘心,轻声嘀咕着:“但是求同存异不是更好吗?”
“你这是哪学来的词?”
裴彻被她气笑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白板前,把袖子挽起来,写下一长串行云流水的单词,好整以暇地问她:“路易莎同学,广义相对论的弯曲的空间几何形式和量子力学的微观宇宙要怎么求同存异?”
像是在一个有着奇怪的时空曲率的星球上,他的时间只过了一天,而她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年。
但“路易莎同学”
这个称呼实在是熟悉得要命,连带着她一起越过了时间的壁垒,重新回到波士顿的春天。
她已经太多年没有接触过这些概念了,像是被束之高阁的王冠项链,宝石镶嵌的缝隙间都积满了灰尘。
谢宜珩有些恍惚,努力地在记忆里东拼西凑,最后一无所获,她非常诚实地放弃了:“我不记得了。”
她说的轻飘飘的,裴彻却错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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